[巍澜]椰香芒果慕斯

*剧版
*继续瞎jb扯,而且扯得很慢
*沈劳斯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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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风夹着泥土的味道卷过这片地方,他似乎无处不在,又似乎站在那儿,看着路过的小孩一个个手牵着手,喊着下雨啦回家收衣服的话,跟风滚草似的,左一团,右一团,轮着小腿飞快地跑远。

一声轰隆自阴云中滚落,由远及近,不多时,倾盆的斜雨就刮湿了路人。

华玉柱手一招,便将店门口的花都挪进了屋檐底下,她隔着被风吹得叮铃作响的珠帘,撑着下巴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雨发呆。

地底下能见光后,各种自然天气也成了大家需要新适应的事物,什么气候病啊花粉过敏啊,连水土不服都出现了,丢人,怕不是假的地底人吧。话虽如此,阎王殿还是不得不针对这些琐事进行各种决策和防范,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华玉柱痴痴地盯着店里的花,不作言语。

直到有人急匆匆地拨开门帘,是隔壁街瓷器店的老板,年轻又有朝气,是没经过事的那种人,最近想追她,来店里好几次了。

华老板娘叹了一声,还是起身给他递毛巾,忍不住抱怨起这不懂事的年轻人:“怎么搞得,也不带把伞。”

小老板悄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生气,又笑起来解释:“这雨来得突然。”

华玉柱拿他没办法,跟牵小孩似的拉着人坐下,倒了杯热水给他。

小老板见她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她开心,于是手脚笨拙地比划说:“今天路口有个好奇怪的人,下这么大雨也不去避避,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你来看。”说着又后悔了,觉得此举不妥,窘得不行。

……他傻吗?为了看另一个淋雨的傻子难道要让她也淋趟雨?华玉柱心说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栽在这么个小娃娃身上,她的口味难道真是这样的吗,唉,这要是传出去,往日名声可就不保啦。

还是看看吧,不过只探个头看,她可不想淋雨。

花店的女主人透过细细密密落了满世界的蒙蒙雨幕,朝路口看去,只一眼,就愣在了原地,大脑也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那人穿着颜色舒适的大衣,在这春雨里临世,身上似乎还带着新生时的无敌buff,滴水不沾,就是任由那风鼓动衣衫裤腿,像是可以随时扬风而起。他的眼神空旷而悠远,是新生的纯粹,也是新生的空荡,映着街道地平线的尽头那延绵不绝的巍巍远山,仿佛能将其怀抱于心。

是他。华玉柱张了张嘴,却未能喊出片字,只是遥遥隔着大雨朝他下意识招了招手,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她失落地放下手来,就见那人也对她点点头,转眼便不见了身影。

如此匆忙,倒像是急着去找什么东西,过往愁思旧景再度涌上心头,等被小老板喊回神时,花店的女主人却在失神间泪流满面。

世事轮换,阳光底下,不论地上地下,仿佛都已是趋近相同的景色。而他夹风带雪漫无目的地前行,以胸中缓慢跳动的心脏为中心,受到号召,从四面八方聚来的力量越来越多,直至足以凝聚成面目手足,拖着身体熟悉的重量在人间游走。

“哥你这是要走去哪啊?”
“哥你还要走多久=_=”
“哥?”
“哥你莫不是傻了吧?”
“哈喽,哥你在吗,哥哥,哥哥,哥哥你在线吗,有空吗,能不能理理我,在吗哥哥,你是迷路了吗,麻烦前面左拐谢谢,听到了吗哥哥,到底在线吗哥哥,脑子还能运作吗,恢复正常了吗哥哥,在吗哥哥,哈喽,你说句话吧哥哥,傻了吗,傻了吗,到底傻没傻啊哥哥?”
“……行了,服气。你走吧,随你走!”

还没跟他一样能聚成人身的同胞兄弟半被迫半迁就地被他这个中心牵引着,再加根绳子,就根遛小狗一样。

“弟弟。”他声音发涩,像是好久没能说话。

闻声,白衣服半透明的人影唰地窜到他前面,见他眼里渐渐恢复神采,忍不住满是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抱胸哼了四声。

沈巍转动手指,将四周缠绕的力量纳入体内,那雨没了阻拦,哗啦啦就淋了一身,他也不介意,抬头皱着眉问兄弟:“你……”顿了顿,声音还是忍不住软下来,“你做了什么?”

夜尊自顾自地笑:“我做我的投资,关你什么事。”

沈巍抿平嘴角,他以为他们已经和解了,就算幼年分散,同胞的情谊还是在他俩都解开误会的时候发挥了作用,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夜尊明明看他一眼就知道了。此刻沈巍也只能说服自己,万事不能急进,有了好的开头之后,以后要跟兄弟好好沟通。

“你明明能比我更早恢复。”沈巍低声说。

“你管我。”夜尊不想跟他讲这事,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他那万年间吸取了不少力量,沈巍那一下顶多把他打散了,他的能力又正好是这方面,重塑人身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还要比沈巍快。沈巍之前又是跟那个人类共命,又是削弱了力量,还被他狠揍了好几顿,最后拼着命与他同归于尽,恢复起来难得很。说到底,有心虚也有点愧疚,毕竟是自家兄弟,两人小时候感情可深着,夜尊抛开多年来的心结,自然清楚他哥本性是怎样的,就想着干脆把自己的力量挪给沈巍,他不是还跟那个人类约定了再见吗,权当还沈巍的了,就算是亲哥,他也不想欠下人情。

夜尊不是会做事亏待自己的人,沈巍也不再多话,他环顾四周,朝街上还没关门的店铺大步走去,那店里正对着门有个挂钟,上面的分针在一点点挪移。

那瞬间,沈巍竟有点恍惚。

山还是那山,山上万物却已在时间里变换,当时与赵云澜做下那个约定,他到底是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心有余念脱口而出的,好像记不清了,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记不得很多事,漫漫人生中最后竟然只记得那么几个人和事,是不幸,也是幸运。

“去找他?”夜尊在旁边轻声说,记起那个人类模糊的轮廓。

上下的通道到底是被隔断了,沈巍花了一些心思才回到地上,打开的缝隙在一间车库门口,主人家正倒着车,抬头一看后视镜,吓得一脚把刹车踩到底,探出头来就是一顿方言问候。

吵得夜尊在窗口现身,在沈巍的注视下挥手把人打晕,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去哪找?”夜尊跟在他后面,左看看右看看,说起来他对人间其实并不熟悉,作乱的那几天被手下恶补了一些流行杂志,好歹脸面肯定要有的。

“特调处。”沈巍小树林急急奔,他几乎是直线穿过这片地方的,不惊扰任何生物,宛若一阵疾风。

特调处明晃晃的结界在他眼中就是目的地,沈巍不免庆幸,还好,特调处还在,他还有能去的地方。可当到时,那些陌生的面孔又止住了他的脚步,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念头,上前询问。

请问赵云澜在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他不在?”夜尊匿在他身后的空气里问。

不,是他还没来。

“不好意思,特调处人多,也可能是我不认识的,我帮您查查吧。”前台咨询的女孩子蜷在桌下的长尾不安的扫过地面,见他不作声,便小声说。

沈巍摇摇头,礼貌作别。

自此之后不曾停歇。

四圣归位后不知所踪,他在太平世间阅事百态,行路匆匆,见山河变化,老幼交替,夜尊形成人身后不愿与他同路,每半载才聚一回。

“给你带的,星爸爸夏日限定,椰香芒果慕斯。”还穿着夏威夷花裤衩的夜尊拉开椅子,摘下头上架着太阳镜的遮阳花帽,在他对面坐下。

沈巍沉默片刻,尝了一口。

太甜了。

“最近怎么样?”夜尊哧溜了一口自带的椰汁,抬眼问他。

“还好。”沈巍诚实说。

头顶正轻声掠过一架往南的飞机,蔚蔚蓝天映在他眼里,沈巍抬头捕捉到那只铁鸟的白色尾巴。

他有种奇妙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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